我緩緩的把車倒入車庫,停妥後引擎熄了火卻還不想下車,讓音樂和我的心事一起繼續在這狹小的金屬盒子裡流轉,把屬於夜晚的靜謐與冷冽隔絕在外,只有此刻我才能完全的擁有自己,天平的兩端一邊是愛我的人,一邊是我愛的她。

 

我的身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我的胸膛還有著她的汗水流倘過的痕跡。她為我點燃了愛情的火光,我小心翼翼的避免灼傷。我知道玩火總不會有好的下場,但只要決定點燃那火光~那讓人為之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那盡情燃燒生命的快感一切的一切都會讓我像隻撲火的飛蛾,眼睛裡只有眼前烈焰的亮光。

 

如果沒有了謊言,真相也只是枯燥的筆記。就像有了夜晚的黑暗,白天對比的燦爛才不會烙印大地。就像沒有了緩慢,迅速也不會具有特別的意義。

 

我沒有資格被誰拯救,所以不會期待有誰能夠伸出手救贖我的靈魂。我唯一想做的,是陪著那被自己點燃的火焰燃燒到最後一刻,不論那火將用何種方式熄滅。

 

揉揉臉收拾好情緒開門進去屋子,黑暗中不小心踢到客廳地上的玩具,巴斯光年喊著:『飛向宇宙、浩瀚無垠!』。上樓走到臥房門口,正準備打開門時手機響起她傳來的訊息提示音。

 

屏息中,我一隻手握著門把思考著是否把門打開面對家人,另一隻手猶豫著要不要按下手機按鍵開啟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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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日。

 

清晨4點,我在高速公路上往南,而東方斷斷續續爆發的閃電從雲間往下竄出,短暫照亮了夜空之一角。氣象預報形容近日將有災難性的豪大雨鋒面滯留台灣西半部,此時雨勢忽大忽小,暴烈時宛如開著裝甲車穿梭在槍林彈雨的戰場,碩大的雨滴擊打在車身叮叮咚咚不絕於耳,並且蓋過了播放的音樂。我下意識的拉緊鋼盔的扣帶,想像車子板金有著流彈四射時激烈的火花迸現。雨刷激動的來回掃蕩著,我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握著方向盤保持穩健的速度行駛。

 

然後下一秒,什麼都消失了。雨滴和聲音像是被吸進前方無垠的黑洞一樣,只剩下前檔玻璃上還留下朵朵晶瑩剔透的水珠,但也因為持續前進的速度而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的車子向後逃竄。耳朵又重新接收到喇叭傳來的音樂,連續閃逝而過的燈影又投影在眼前。

 

沿著3號高速公路南下,在224公里處下中興交流道後沿著聯絡道左轉彰南路再右轉鳳山路,上行約3.2公里即可到達八卦路(139號道),算是南北奔波參加各地方馬拉松賽事中交通算得上簡單方便的。接上139號道後眼見前方車潮湧現,看見路邊有空間便先停車,這條道路並不寬敞,而假日所帶來的旅遊人潮相當可觀,停車需注意切勿影響當地住戶或其他用路人為原則。下車後步行約1.2公里即到達設於西嶺國小的會場。

 

 01

 

大約610到達會場並先完成寄物,在操場跑道周邊找塊角落伸展肌肉。與此同時主持人宣布會旗進場,簡單而隆重的儀式結束之後跑道人潮又靠攏聚集。在此遇見跑友Brandon及友人,開心的彼此談著賽道上偶遇的過往,以及對未來賽事的展望。他們決定先行往起跑點移動,我則繼續待在原地。

 

其實我以前對於伸展這件事很懶惰,賽前或賽後大都是草草敷衍了事。不過今年開始於平日增加慢跑距離後,逐漸可以體會伸展所帶來的好處。越靠近比賽日的時間我會在一星期內安排2日跑20公里略有起伏的山路。而每次跑完若是不伸展,當天睡前雙腿總覺得特別疲累,隔天繼續跑步時開初的幾公里雙腿肌肉都特別沈重,邁出的每一個步伐都感到相當吃力。現在我會告訴自己:我什麼都沒有~既沒有異於常人的天賦、也沒有洞察世事的智慧。既沒有萬貫家財、也沒有帥氣瀟灑。我只有唯一還算健康但逐漸衰老的身體。身體是柴而心靈是火,彼此需要而緊緊相依偎。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耐心的做伸展與按摩,這樣可以讓雙腿疲勞度恢復的比較快,而且也相當舒服。

 

 02

 

630倒數完畢後鳴槍起跑,全程馬拉松路線以這條『八卦路』(139號道)為主,先往北邊跑10.5公里折返,至西嶺國小後再往南轉『139乙』縣道至兩個折返點後回到設置於緊鄰著西嶺國小的鳳鳴國中之終點。起跑時小雨不斷,穿上輕便行雨衣時不慎拉破一個大洞,惦量著氣溫適中索性收起雨衣跑著。

 

03

 

起跑至2公里左右認出了阿成大哥,能認出他不是因為運動背心後面印有『六輕阿成』的名號,而是豐富熱切的情緒和爽朗高昂的聲調從前方人潮中擴散開來,想不被感染實在太難。之前在論壇上有留言今天欲拜訪阿成大哥,賽前沒看到人鳴槍後又擔心在數千多位的跑者中不知道如何識別阿成大哥?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我慢慢的靠過去,本來想撥一撥頭髮,然後像演電影一樣,用低沈迷人的嗓音說:『我是007,名字是~龐德,詹姆士龐德。』,然後點一杯馬丁尼一起喝。不過可惜我不是龐德,阿成大哥也不是龐德女郎。『我是編號096的阿飛。』我只能這樣說。阿成大哥暫時有點意會不過來,就是那種腦筋在運轉但五官表情卻無法一起配合演出的模樣。我知道他不是遲鈍,而是和其他與我初相見也有類似反應的人一樣,就是我的文章和外表完全連結不起來的關係。閒聊幾句後阿成大哥忙著和跑友打招呼,我則悄悄地隨著列車般的人潮繼續前行。

 

中途雨勢漸增,氣霧瀰漫,到達10.5公里折返(第一折返點)前,躲在雲層中的雷電趁機幫我們擂鼓鳴聲打氣。這段路程海拔起伏高差不大,老實說下著雨還挺涼快舒服的,若是晴空烈日的話可能會辛苦一點。不過話又說來,比賽的氣候本來就是該面對的挑戰之一,不能選擇也不想逃避。總之,晴天,很好。雨天,也很好,我這樣想。

 

回到西嶺國小前里程已累積21公里了,自己預估從這裡開始到33公里附近為止,可能會是我在情緒上的撞牆期吧。對於比賽我個人偏愛的節奏就是平均一個月參加賽事。賽前的四個星期我喜歡這樣運用~第一個星期從事其他運動讓特定部位肌肉休息,第二個星期恢復慢跑並逐漸增量。第三個星期開始達到預設的最大量(一天多一天少)持續到賽前2天。

 

34月參加了3次馬拉松,次數對我個人來說超過了1個月1次的設定,而且為了跑得更順暢穩健,在日常跑步里程的量較之前也增加許多,一星期最多的里程累積是90公里。對於別人可能我所安排的慢跑里程只是一小步而已,但對於原來的我而言,這可是相當大的改變。我減少了騎車和游泳的時間,1個星期只留1天游泳,有2天跑20公里的山路,其他日子分配大約10公里多一點的慢跑里程,而假日兩天我會跑少一點希望多留點體力陪伴家人。

                                                                                                             

也因此平常的每一天對我而言越來越緊繃,我不能犧牲和家人相處的時光,所以我幾乎沒有了閱讀的時間,唯一的閱讀就是下班到家唸床邊故事給兩個小孩聽。我的用餐時間變得匆忙無比,而每天晚上小孩睡著後的時間,我會放慢步調聽太太說話(呃是有點辛苦,不過值得)。

 

逐漸的,精神上已經開始厭倦了這一切,並且開始產生不知道所為何來、將往何處去的自我質疑。規律的生活步調、頂樓天花板的壁癌、張羅每一餐、拖地掃地晾衣服、跑步時出太陽、跑步時下雨、跑山路時都會叫住我聊在金門挖戰壕的果農、在溪邊堤防跑步時每次都狂吠裝腔作勢要咬我追我的那幾隻狗開始對很多事情生起氣來。那麼就到這場八卦馬拉松為止吧,我決定了。熱情,就像海浪退潮般不知不覺中慢慢的隱退到很遙遠的地方去了,我還是會去運動,但面對慢跑,我想就撐到八卦馬拉松結束就好。

 

 04

 

24公里多繼續沿著139乙號縣道前進。在第26公里下坡路段一大石碑上書有『參山國家風景區』,此乃觀光局於2001年整合『獅頭山』、『梨山』與『八卦山』三處風景區合併設置。因清朝乾隆年間,民間秘密組織『天地會』的分支『八卦會』在此活動因而得名為『八卦山』。此地區開發的早,因此沿路上許多傳統風格的古厝仍然依稀可見。八卦山脈設有兩處遊客中心,分別為彰化市的『八卦山脈生態遊客中心』和南投縣名間鄉的『松柏嶺遊客中心』。從北到南迤邐彎曲的稜脈分佈共210鄉鎮之多,大略上分為『八卦山』、『百果山』和『松柏嶺』三處遊憩系統。除了農特產之外,這裡規劃的單車路線與登山步徑相當完善,是非常熱門的運動休閒去處。

 

迥異於剛剛在台地上道路兩側的鳳梨田與茶樹,這裡是由小葉欖仁、相思樹等樹種構築而成的『綠色隧道』。微風輕輕地撫落枝椏中葉尖的凝露,迷濛的水霧從林間渲染而出,我彷彿像是跑進一幅畫裡,頓時心都醉了。也許,生活中的羈絆牽掛讓我清醒,而只有像這樣獨自走入自然的風韻和光采才能使我微醺。

 

跑著跑著,宛如冰封堅硬的心也慢慢的融化開來,敞開心懷然坦然的面對此刻的自己,以及眼前的道路。經過一位跑者時認出是上次櫻花初馬的宋小姐,並回以她幾句共勉的話語。之所以印象深刻,除了彼此的時間帶差不多,主要還是她對每一個人的鼓勵呼喊聲。

 

八卦山脈與其說是台地,不如說是丘陵比較貼切。俯瞰八卦山脈稜線走向宛如一隻海馬,差別就是沒有長管狀的吻嘴以及尾部是向後而去。我唯一熟悉的八卦山大佛位置在海馬狀稜線走勢的頭部位置,會場附近的微熱山丘這一狹長平坦之地約略位於海馬肚子的位置。

 

約莫2公里後道路從海馬背鰭的地方穿越了山稜來到捲曲尾部所包圍而成的一塊平坦的原野。道路兩旁開始仍然以栽種茶葉、鳳梨為主,之後漸次增多了農舍或民宅。此時雨停風靜,田裡的阿伯揹著竹簍正剪收鳳梨,雖然彼此收穫的東西不同,但相同的是,同時舉起左手背擦去額頭冒出的汗水。愛吃鳳梨的我還是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到大面積的鳳梨田和當場剪收的情景,若是我兒子可能會認為鳳梨就是生長在水果行或量販店吧。

 

在這段田野平坦的道路上奔跑著,說不感到疲累是不可能的事,但心情上的舒暢卻能讓身體暫時忘卻那疲累。靈魂擺脫了平日庸碌生活裡綁手綁腳的束縛,說有多快樂就有多快樂,差點都想學小孩子踮腳跳躍著,彷彿如我小學時在操場草皮上追逐那些夏天出現的蜻蜓一樣。

 

 05

 

29.5公里上完坡後前行幾百公尺就是位於長興製茶廠的折返點(第二折返點)。準備進入感應毯時,在轉彎點後方的加油團熱情的唱名為跑者一一加油。輪到我時卻唸錯了我的名字而且大家說話好像舌頭在打中國結,我作勢欲跌倒的樣子踉踉蹌蹌的踏上感應墊逗著彼此相視而笑。轉過彎順便停下來喝點飲料,她們一齊再次大喊了我的名字要我加油,『這樣可以嗎?』她們說。

 

我回轉過身彎腰鞠躬誠心的回答著:『謝謝你們!有緣再見!』。我帶著滿心的感激,以及明白在這之後的歲月一定會出現的~想念。我揮揮手表示再見,然後繼續著那些未完的旅程。

 

往前奔跑時接近前方『永和慢跑』的蕭萬呈會長,會長正在吃粽子。蕭會長不認識我但每次彼此擦肩而過時會長都會輕聲的說聲加油。『蕭會長,您邊跑邊吃粽子的功力實在了得,這項功夫我要回去努力練習。』我說。在笑聲中各自如洄游的鮭魚般往前奔游而去。

 

 06

 

在里程31公里多時右轉往設於第32.8公里處名崗國小的折返點(第三折返點)。旁邊就是鳳梨田,補給站穿著雨衣的大小帥哥美女志工忙著位眾跑友張羅飲料與食物,一位美女志工遞了杯鳳梨汁給我,濃郁香醇的冰涼果汁讓我為之傾倒,頓時忘了時間與空間,連續喝了好幾杯而意猶味盡,臨走時忘神的看著已空的杯子而捨不得離開。

 

接下來的一小段平路跑起來非常享受,以為會有那些困擾我的煩躁焦慮都沒有要浮現徵兆,規律的步伐與呼吸,心如靜水般未起波瀾。單純的享受肉體在這個大地揮灑奔跑的痛快,享受心靈在時間的流逝中並行運轉的愜意。

 

 07

 

沿著道路蜿蜒上行切入八卦山脈,原先打算在經過『綠色隧道』時若覺得疲累那就不要勉強在此緩和步行順便拍照。上坡時超越一位跑者~柏萱,但隨即發現他開始跟了上來,兩人均勻的呼吸頻率一致,我開口互相勉勵,交談之後我們開始併肩同行隨意漫談,一起和其他跑者奔入山坡上的雨霧之中。

 

很感謝他的同行,讓我把想偷懶的念頭默默的收進心底。就那樣迎著微風迎著細雨,在台地上的遊覽車陣以及人潮中穿過那朦朧的雨霧,一起奔向終點,而我發現,我已經不再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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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完畢後去找阿成大哥道聲再見,他另外向我介紹賽前在『跑者廣場』論壇以詳細的圖文解說回覆我關於會場交通問題的星品大哥。兩位大哥其實年紀和我差不多,那是一段屬於經歷了台灣解嚴、模仿『We are the world』概念推出而在大街小巷狂轟爛炸的『明天會更好』的時代。

 

當然,也是Boston波士頓的『Amanda』、Cutting Crew切割大隊的『(I JustDied In Your Arms』、a-ha阿哈的『Take On Me』、The Rolling Stones滾石的『Start Me Up』、Cindy Lauper辛蒂露波還是搞怪女孩的『Girls Just Wanna Have Fun』、Stevie Wondor的『I Just Called To Say I Love You』、Michael Jackson的『Thriller』、Europe的『The Final Countdown』、Pet Shop Boys寵物店男孩的『West End Girls電影『洛基』裡Suryivor的『Eye Of The Tiger』、『閃舞』裡Irene Cara的『what a feeling』、電影『美國舞男』開場Richard Gere李察吉爾開著Benz敞蓬車開在加州海濱公路由Blondie演唱的『Call Me』,使我老長一段時間都夢想著長大後要開著敞蓬車在海邊奔馳,還有讓我在房間抱著吉他瘋狂的大吼大叫而被家人罵神經病的Van Halen的『Jump』。

 

我們聽的歌喜愛的樂團可能不一樣,不過我們都曾走過那樣的時代、呼吸過那個年代裡的空氣、在那樣的時空中一路走來成長至今,然後在名為馬拉松的這條路上相遇。在此很高興能認識這兩位跑友,並期待有緣下次某個地方某場比賽再見。

 

慢慢的往停車處走去,走的越久手也越來越酸,因為適才經過民宅前忍不住買了所能提起最大範圍力氣的鳳梨。小貨車上堆滿了自家種的鳳梨,長輩在院子裡整理另外一堆賣相好價錢高的鳳梨,年輕的老闆一邊打包一邊問我:『這樣的天氣(大雨)跑馬拉松會不會很痛苦?』。『不會呀,還蠻享受的。反正也不能選擇嘛。』我說。然後彼此相視而笑。

 

 08

 

接下來的季節我沒有安排任何賽事。比賽,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比賽。從初次跑馬拉松煩惱無法完成的緊張害怕,到如今能坦然的品味在那過程中所遭遇的一切外在人事物,這樣的轉化進而潛斂為內心的涵養,並哺育著我的思考並豐富生命的履歷。

 

現在去參加的每一場馬拉松,從出發到結束返家、從鳴槍起跑到終點後拿取紀念獎牌,在這條42.195公里的路上,有言簡意賅的人情、有各具特色的風土民情、有壯麗遼闊的山水景色或是禪靜樸素的鄉村小道,對孕育我的這塊土地和在其中生活的人們藉由我的雙腳做更深入的觀察,以及更貼切的親身感受。

 

我始終認為,跑一場馬拉松並不辛苦,因為真正的辛苦,是那些每一天每一週每一個月所慢慢堆疊累積的訓練。『真正的勇敢不是開始,真正的勇敢是如何堅持下去。真正的堅持不是只有那一刻,真正的堅持在每一次呼吸的循環。』~我這樣想。

 

在幾個小時之前,我以為自己累了,所以保留了一個季節給自己休息的空間。但歷經了4個小時半的奔跑之後,卻讓這場『八卦馬拉松』幫自己在無形中充滿了電,讓我的心靈再次因為馬拉松的美好而得以舒展得以恢復原先對於馬拉松迷人之處的憧憬和想望。

 

那個充滿深度的美好,不在於別人給予我什麼,不是豐盛的食物與飲料、不是金錢的多寡,而是我藉著這一段路途,去捕捉一些什麼,去追逐一些什麼。而我,捕捉到了內在隱蔽許久而不自知的心的意象。最重要的,我找到了自己。

 

我好喜歡那每一顆雨滴、好喜歡每一陣從林間飄送過來的微風、好喜歡每一個腳步踩在地上的瞬間、好感佩每一場賽事辛勞的志工、好享受每一個補給站志工遞上的飲料杯、好喜歡能和許多志同道合的跑友們在這一小片天空下奔跑著、好喜歡奔過終點時自己心底浮現的滿足和驕傲。

 

如果有馬拉松女神存在的話,她會給我什麼樣的訊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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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間換妥衣褲出門,天際已然微微的渲染著明亮,可太陽還躲在遠方的雪山山脈背後。我在堤防上坐著綁鞋帶,考慮了一下把背包裡的手機拿出來,打開她的簡訊。

 

『看著你的雙眼的時候,我想要好好愛你。

你抱著我的時候,我不能沒有你。

你吻著我的時候,我希望能把世界都交給你。

你喘息躺下的時候,我想要你只能愛我。

 

你翻身過去穿上衣服的時候,我才知道寒冷的界線竟是如此輕易跨越。

你吻著我的頭髮說再見,我知道那是為了圓下一個謊言的承諾。

看著你的車燈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

我明白對你來說愛情只存在於探索的溫度裡。

轉過身後的黑暗毫無縫隙,為什麼你給我的愛情只剩下沉默和孤寂。

 

我不知道應該愛你還是恨你。

我想我應該要恨你,這樣我才能安心的離開你。

但我都做不到,不論我如何的嘗試。

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會站在你面前,給你全部的我。

你可以選擇離開,或是把我想要的愛給我。

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

 

忽然意識到數公尺前方站了一個人,我抬頭凝望,只見她沉默不語伸出手向我而來。我站起身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毅然決然的走向她,走向那熊熊的火光之中,當愛在燃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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